2019年2月18日，中共中央 国务院发布《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自此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上升为国家战略。粤港澳大湾区也被称为继纽约湾区、旧金山湾区和东京湾区之后的第四大湾区。从世界范围内看，湾区往往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口、经济等集中地，据测算，全球60%的经济总量集中在湾区。笔者团队多年跟踪大湾区发展情况，在实施经济运行监测系统建设过程中搜集整理不少相关数据，本次“数说湾区”系列将从四大湾区发展一窥中美日发展异同。前面的文章分别从“人口”和“经济”层面介绍了四大湾区的发展状况，本文将重点从“产业”层面来看四大湾区发展。由于相关国家和地区的数据更新年度并未统一，因此本文选择统一用2020年数据做比较分析（日本除外）。此外，由于该系列数据来自前期搜集数据，因而在时效性上很难体现最新变化情况。后续将持续跟踪湾区相关动态，尽可能分享四大湾区最新发展情况。从制造业增加值占比变化情况看，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规模实力雄厚，从2006年的24.70%变化至2020年的23.03%。纽约湾区从2001年的8.64%下降至2020年的4.71%。旧金山湾区从2001年的16.82%变化至2020年的16.35%，东京湾区从2011年的16.69%变化至2019年的15.61%，占比基本保持稳定。在四大湾区中，粤港澳大湾区制造业比重始终最高，且远高于其他三大湾区；纽约湾区制造业比重始终最低，且远低于其他三大湾区；旧金山湾区和东京湾区比重相当，四大湾区在制造业增加值占比上呈现出了较大的差异。图 1 四大湾区制造业增加值占比情况 
数据来源及说明：美国经济分析局，日本统计e-stat，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广东省及各地市统计局。
从金融、房地产相关行业增加值占比变化情况看，粤港澳大湾区金融、房地产相关行业比重有所提升，从2001年的16.14%上涨至2020年的22.49%，目前在四大湾区中占比排名第二位。纽约湾区从2001年的29.16%上升至2020年的31.57%。旧金山湾区从2001年的19.76%降低至2020年的17.19%。东京湾区从2011年的19.45%变化至2019年的18.43%，整体波动不大。在四大湾区中，纽约湾区金融、房地产相关行业比重始终最高，且远高于其他三大湾区；其他三大湾区比重近年来相差不大。图 2 四大湾区金融、房地产业增加值占比情况
数据来源及说明：1.数据来源于美国经济分析局，日本统计e-stat，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广东省及各地市统计局。2.在美国中，选取金融、保险、不动产、租赁等服务业增加值作为金融、房地产相关行业增加值的指标；在日本中，选取金融、保险业增加值与不动产业增加值之和作为金融、房地产相关行业增加值的指标；在中国中，选取金融业增加值与房地产业增加值之和作为金融、房地产相关行业增加值的指标。
从纽约湾区产业结构情况看，2020年，在15个二级行业中，金融、保险、不动产、租赁等服务业占比最高，为33.5%，超过总增加值的三分之一，并在20年间均保持在25%以上的高位。二战之后，纽约湾区的经济结构发生了重大变化，金融、商务服务业等第三产业快速崛起。其中居于核心地位的纽约州拥有着美国最大的港口城市，是贸易、金融中心，聚集了多家世界著名金融机构，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成立更是规范了当地的金融贸易，证券市场得以发展。这些进步使纽约湾区渐渐成为世界的金融中心，此后在全球金融市场保持着绝对领先地位。金融业的繁荣发展又进一步推动了创新和技术发展，同时也促进了其他服务行业的发展。制造业占比为4.8%，在15个二级行业中排名第七位，且占比有逐年下降趋势。和美国经济结构变化类似，纽约湾区的制造业自20世纪50年代开始逐渐衰退，2020年增加值占比不到5%。图 3 纽约湾区2001-2020年两大产业占比变化情况从旧金山湾区产业结构情况看，2020年，在15个二级行业中，排名前四的产业为专业和商业服务业，金融、保险、不动产、租赁等服务业，信息技术服务业，制造业，各行业GDP占比较为接近。其中金融、保险、不动产、租赁等服务业占比排名第二，为17.3%，20年间波动较大。19世纪后半叶，淘金热使旧金山湾区财富快速积累，推动了现代金融业的发展。20世纪80年代后，旧金山湾区的服务经济和创新经济崛起，保险、金融和房地产、服务业地位开始上升。旧金山湾区因硅谷的崛起而成为科技金融业的重要中心，该湾区形成了完整的投资体系，包括天使投资、风险投资和私募投资，成为加州乃至整个美国最主要的风险投资中心之一。依托硅谷的科技产业和创新生态系统，旧金山湾区在科技创新、创业活动和经济发展方面取得了显著成就，其信息技术服务业占比高达17.2%。制造业占比排名第四，达16.4%，20年间同样存在一定波动。得益于旧金山湾区独特的创新生态系统，湾区内对信息产业相关设备及产品保持着较高的需求，使旧金山湾区成为信息产业相关制造业的重要聚集地。图 5 旧金山湾区2001-2020年两大产业占比变化情况从东京湾区产业结构情况看，2019年，在16个二级行业中，排名前三的产业为批发零售业、制造业、不动产业。其中制造业占比排名第二，为15.6%。不动产业占比排名第三，为13.1%，20年间比重基本稳定。在批发零售业方面，日本是世界上流通业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二战以后，日本经济进入高速增长阶段，旺盛的消费需求促进了传统百货店的增长，20世纪60年代末，应对消费需求的多元化变化，催生了购物中心、超市、便利店等新型业态的产生。日本的批发零售业具有先发优势，且其高水准服务意识、注重细节与体验等领先性特点让“日本式”批发零售深入人心。其次，东京湾区作为国际交流和商业中心，吸引了大量的国内外企业和机构进驻该地区，为批发零售业提供了大量的采购需求和商业合作机会，促进了批发零售业的繁荣发展。此外，东京湾区拥有完善的交通和物流网络，使得批发零售商能够方便地获取各种商品，并迅速将其分销到各个零售门店和消费者手中。在制造业方面，东京湾区自20世纪80年代进入了高端制造业发展阶段，逐步发展电子信息、精密机械、汽车制造等高附加值制造业。目前，东京湾区已发展了京滨、京叶两大工业带，其中的京滨工业带以电子信息和精密机械制造为主要产业，聚集了许多具有技术研发功能的大型企业和研究所，例如NEC、佳能、三菱电机、三菱重工、三菱化学、丰田研究所、索尼、东芝、富士通等，同时还有庆应大学、武藏工业大学、横滨国立大学等高等学府，这种聚集效应为高端制造业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此外，东京湾区是日本大科学装置最密集的地区，高质量要求的大科学装置促进了东京湾区制造业技术的提升。不过随着人口危机等影响带来的产业空心化，东京湾区的制造业规模呈现衰退迹象。在不动产业方面，东京湾区的核心城市东京是全球人口最多的城市，2022年城市人口高达3740万，在人口虹吸效应的推动下，日本的房地产市场持续领先并保持增长态势。其次，东京湾区拥有庞大的租赁市场，并催生了成熟的租赁制度。庞大的市场需求、完善的市场制度等，吸引了国内外对东京湾区不动产的投资。在金融业方面，2019年东京湾区金融、保险业占比为5.3%。作为全球重要的金融中心之一，东京湾区的金融业主要集中在核心城市东京，东京的金融市场是亚洲最大的金融中心之一，与纽约和伦敦并列成为世界三大国际金融中心之一。图 7 东京湾区2011-2019年三大产业占比变化情况与其他三个湾区相比，粤港澳大湾区第二产业比重明显相对较高，主要源于珠三角9市的制造业基础。2020年，内地9市制造业占比达29.05%，远超其他行业。粤港澳大湾区享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和发达的航海运输系统，使该湾区能够方便地进行货物运输和贸易往来，促进了制造业的发展。尽管香港和澳门的制造业占比相对较低，但以广深佛莞为核心的珠三角地区迅速成为重要制造业基地，与香港形成的“前店后厂”合作模式，使得大湾区制造业在改革开放后得到快速发展。近年来，珠三角地区制造业转型升级不断加快，深度融入全球供应链，成为中国乃至世界制造业中心之一。图 9 粤港澳大湾区三次产业结构情况（2020年）和全国情况对比，从二、三产业重点行业情况看，在制造业方面，粤港澳大湾区的制造业有着较高占比，但整体低于全国制造业占GDP比重。在金融业方面，粤港澳大湾区金融业占比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主要源于香港、广州、深圳等核心城市的金融业发展。在房地产业方面，粤港澳大湾区凭借着人口优势及旺盛的房地产需求，其房地产业占比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数据来源及说明：1.数据来源于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统计处，澳门统计暨普查局，广东省及各地市统计局，国家统计局。2.中国统计数据均未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和台湾省。下同。金融相关产业，内地9市金融业占GDP比重在各行业中排名第二，为9.92%；香港金融及保险业占比排名第一，为23.42%；澳门银行业占比排名第三，为12.96%。根据2023年公布的第33期全球金融中心指数（GFCI）排名，香港保持其稳固的国际金融中心地位，排名第四，深圳、广州分别排名第十二、第三十四位，大湾区在全球金融市场的影响力不断提升。然而，粤港澳大湾区城市间金融发展差异巨大，中山、惠州、江门、肇庆金融业规模。房地产领域，内地9市房地产业占比排名第三，为9.75%；香港地产、专业及商用服务占比排名第四，为9.54%；澳门不动产业占比排名第二，为17.57%。大湾区具有完善的基础设施、庞大的人口数量、高程度的对外开放水平，且大湾区住房自有率总体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同时商业发达，因而房地产行业占比较高。但2022年以来，内地楼市发生较大变化，房地产行业下行趋势严峻。国际上对于东京湾区、纽约湾区、旧金山湾区的地理范围定义存在狭义和广义之分，我国对粤港澳大湾区划定的地理范围较大，结合业界对湾区的研究与定义，我们对各湾区均借鉴采用较大范围，具体如下：（1）粤港澳大湾区：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澳门特别行政区、广州市、深圳市、珠海市、佛山市、惠州市、东莞市、中山市、江门市、肇庆市等11个城市。（2）东京湾区：包括东京、神奈川县、埼玉县、千叶县、茨城县、栃木县、群马县、山梨县等“一都七县”。（3）旧金山湾区：包括阿拉米达、康特拉科斯塔、马林、纳帕、圣马特奥、圣塔克拉拉、索拉诺、索诺玛、旧金山、圣克鲁兹、圣贝尼托、圣华金等12个县。（4）纽约湾区：埃塞克斯郡、汉特顿郡、莫里斯郡、萨默塞特郡、萨塞克斯郡、联合郡、卑尔根县、哈德逊县、米德尔塞克斯县、蒙茅斯县、海洋县、帕塞伊克县、达切斯县、普南县、拿骚县、萨福克县、布朗克斯县、国王县、纽约郡、橘县、里十满县、罗克兰县、皇后郡、韦斯切斯特郡、派克郡、费尔菲尔德、门罗、阿尔斯特、纽黑文、利奇菲尔德、默瑟、沃伦、卡本、里海等35个县（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