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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1455期)郭扬华 |电工学徒琐忆

   日期:2023-09-07 09:02:24     来源:网络整理    作者:本站编辑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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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 07 

   星 期 四

《印象红磨坊》支持如下稿件:

01

记叙凡人小事;

02

抒发乡情乡愁;

03

描写风土人情;

04

揭示人生哲理;

05

首发原创散文、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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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乡务农的日子涛声依旧,转眼靠生产队挣工分过生活的1975年过去了。1976年,简直就是天翻地覆的一年,有悲,有喜,有惊,有乐,有哭,有笑。

      这年春节刚过,红日大队党支部通知我当电工。原来我参与公社高压线路架设结束后,大队计划年底前架设低压线通电入户,为了适应这个岗位,大队派我到县电力公司跟班学习。

      学徒的日子是辛苦并快乐的。

      农村电工是个脑力与体力相结合的技术工种,大部分时间以手工劳动居多。

      开始一个多月,在长坂路上县物资局安装电路。新修的办公楼,要是一般内线工,就用槽板走线,装个插座、电灯、拉线开关、墙壁开关什么的,复杂点的就是装个配电箱,理论上很简单。但如何安装速度快,质量好,工艺美观,就要体力强的熟练工。我装配半月,基本熟悉,但工艺水平不敢恭维,相当一般。

      我遇到一件当时看来很奇葩的事。

       局里派一个老头每天来配合我们,他姓简,说老,是看上去苍老,满头短硬坚挺的白发,估计不过就五十多岁,不到六十岁,否则就退休了。他总是一脸笑,挺精神,对我们也很和蔼。我们相处不错。施工行将结束那几天,我们没有见到他,局里也没有另派人来与我们接洽。待原有电器材料用完时,师傅李家胜去局仓库领材料,回来说,简老头被公安局带走了,说是鸡奸犯罪。李师傅有话藏不住,声音大大的,用手比划着……我惊呆了,天哪,天下竟然还有这种犯罪,我张着嘴巴,好一阵子合不拢。我孤陋寡闻了。难怪那一阵子,物资局大院的人行色匆匆,神神秘秘的,原来是遇上了这档子丑事。几个月后,简老头以流氓罪判刑七年。看到法院布告时,我已学徒期满,回到红日大队当上了农村电工。若干年来,每次回当阳,路过长坂坡时,简老头憨态可掬、笑意盈盈的样子便会闪现在我眼前,无论如何,我无法把他的人品和烂事联系在一起。

      春夏交替时节,我们转场到长坂公社明新大队,学习再装配内外线。农村内线布线没有那么讲究,不用槽板,都是磁夹、塑料铝线之类,那时农村几乎没有家用电器,也就没有必要装插座了。户与户、湾与湾之间连线多用大磁瓶。我不停地穿梭在农家简陋的农舍里布线、装灯具,一般每户五盏灯左右,整天蓬头垢面,腰酸背痛。外线则是立电杆、装横担、拉线,用木制踩板不停地上下电杆拉线、收线、紧线。身高力壮的做起来会得心应手些,当然也要心灵手巧。

       当时电工在农村是个香饽饽,受人尊敬,每天的伙食也是大鱼大肉的,让人眼馋。

      为了赶进度,大队安排一批县城下乡知青给我们当助手,就是小工。外线在露天作业,劳动强度大了一些,去外线班的多是男知青;内线多在室内装灯布线,电工虽也辛苦,但助手活儿不重,派到内线班的女知青多,这让内线班的师徒情绪高涨,“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何况又是豆蔻年华的青年男女呢。小占、小胡、小苏、小郑、小卢格外兴奋,干活也格外麻利。与他们相比,我的技术要逊色许多,速度质量差些。那几天派给我的小工换了几个,开始是个活泼开朗张姓胖女孩,据说是县交通局局长的女儿,后来是个高个儿姑娘,有人叫她栾平,我以为是《智取威虎山》里栾平呢,她说是兰花的兰,还告诉我她哥哥在县车队上班,后来才知道她王,也是局长千金。我腼腆,像个大姑娘,农村户口与城镇户口、“回乡知青”与“下乡知青”的巨大鸿沟,让我自卑。尽管我狐假虎威是个师傅,却很少与她们交流,更不会主动搭讪。

      我的师傅们都很年轻,就大我几岁,还未婚配,正是花样年华。他们技术老到,性格开朗活跃,工作之余,偶有恶作剧。记得有一天中午吃罢饭,我们几个徒弟陪几位年轻的师傅在农村公路上溜达,看见不远处有几个女人向我们走来,内线班的周师傅很善搞笑,对外线班的郑师傅说:“我可以让对面走过来的人骂你,还同情我。”郑师傅、周师傅都是河溶前进大队乡党,郑师傅不相信,说那不可能。周师傅立马从路边树上折下一树枝,戴上墨光眼镜,手持树枝探路,径直上前,靠近几位妇女时,就开始在路边小便。郑师傅和我们大笑,周师傅佯装不知。那群妇女满脸绯红,骂道:“你们还笑,人家是瞎子,眼睛看不见,怪可怜的,你们眼睛也瞎了呀,怎么不提醒他一下,王八蛋!”师徒们又是一通哄堂大笑。

      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过去了,我被调派到县剧院装配电路,这可有点难度。剧院布线在房顶夹层,灯光音响线路多而复杂,配电室内的控制盘面有相当的技术工艺含量,这是我在电力公司学习时遇到的技术等级最高的安装,可惜,我只被安排室内布线,控制室的装备是李家胜师傅操作的,以我的能力还的确胜任不了。

      忙忙碌碌一两个月后,我又被安排参加城关镇北门河跨沮河的超高压外线架设。超高压的线路多用铁塔输配电路,高达三十多米。我跨上铁塔顶,系上保险带,先有些怕,继而镇定自如,后来是豪迈登临。登高望远,自如地收、卡铝线,安装其他输电器具,紧张而激动地操作着。这是我当电力工人爬得最高的“电杆”,一次难得的机遇,一份甜蜜的记忆。如今,那高高的铁塔依旧挺立在沮河两岸。

      公司政治学习抓得比较紧,常常晚上开会学习。师傅几次讲起公司有个李副经理,理论水平高,晚上开职工会时,他常常就批林批孔,批资产阶级法权,“反击右倾翻案风”……给职工上课,云山雾罩的。师傅们很佩服他,称他李克思。那是时代的痕迹啊。不过我们这些培训的学徒工是不会被安排参加类似的学习活动的。

      几个月的电工培训很快就结束了。我跟着罗经玉、李家胜师傅实际操作居多。印象深一点的是工程队长,姓郭,一个严肃而不失和蔼的老头,还有外线班长是郑银泽,胖胖的,内线班长是汪其正,个子小,部队转业,据说若干年后当了公司副经理。

      后来,我们几个学徒各奔东西,人生的命运彻底改变。

      小占名国木,算得上远房亲戚,还是我姥爷辈分,后仍在公司,亦工亦农转正后,改行当了汽车司机,不幸殁于赴武汉的途中车祸,好久得到消息,我不敢相信,怎么这么帅气聪明的小伙子说走就走了呢?

      亦工亦农的小胡名成军,他本应转为正式工的,无奈有一次维修电力线路时被烧伤,只有回了老家。那天,他在带电作业时,用扳手、螺丝刀拧火线时,被电跟上了,他怎么也甩不掉线,被电打倒在地,人安全了,皮肤被电烧煳了。因伤回胡场老家后,当了屠夫营生,好几次在胡场街上与他叙旧。他是我在学徒期间关系密切者之一,对我挺关照的。记得他说梦话。有次把我吵醒了,看见他一手抓住被子,一手在空中乱抓,嘴巴里喊着:“拉,拉,拉线呀……”

      小苏名海平,他内线技术活不错,深受师傅们喜爱,李师傅常用他鞭策我。他回生产大队后参军入伍。十年后我交流到远安工作,电视台采访我,竟然遇见了他,天地之大天地之小,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再后来我调宜昌,远走他乡,他也重归故里,调回当阳。

      小郑名启汉,海军复员,与我感情甚笃。他回大队后我曾专程看望过一次,到家中吃过一次饭,相谈甚欢;意外的是后来被卷入东方红碾轨拖拉机致亡,挺惨的。闻讯后唏嘘不已,难过了好久。

      唯有人高马大,外线工技术活很入流的小卢,至今杳无音讯。

      那时,学徒都是处在青春期的男孩,活力四射,无忧无虑,脸上偶尔蹦出几颗青春痘。唯有我,十七岁还没发育好,个子瘦小,体力弱,耐力差,技术活也比他们略逊一筹,不太受师傅们待见。罗师傅温和,批我少,手把手教我多;李师傅嗓门大,性耿直;熊师傅恨铁不成钢,说过令我伤心的话。我当时思想动荡迷茫,也还没有喜欢上电工这个行当,但当看到内线工王师傅、杨师傅很受尊敬,心里暗暗羡慕,偶尔也有努力当一名好电工的冲动。又一想,我是一个农村户口的学徒工,前途未卜,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时,我算不上个好电工,或许平生手工劳动是弱项,不是当电工的料。

      时光悠悠无穷尽。好时光是那么稀少,而我们总是一再错过。我们错过了多少好时光?当我们想起时——或者当我们遇见时,你或我,却早已成尘成土。

      日子过得真快,半年后我“学成”归来,又回到了郭家岗,又回到了红日大队加工厂,迅速进入了农村电工角色。“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和大队领导一起配合公社向县电力公司申请衔接大队电网安装事宜,参与了电力部门的两个多月的辛勤施工,全大队于当年八月底内外线路终于安装完毕,顺利通电了,彻底告别了油灯历史。

      我的事还挺多,负责大队加工厂、七个小队的线路、用电设施维护和部分新增设备的安装。

      不久,我又多了份差事,兼任了大队广播线路及器材维护管理员。

      回想那段岁月,不论是当学徒,还是在大队当电工,都干得很一般,乏善可陈,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1976年注定是中国历史上特殊的一年,三位伟人去世,粉碎“四人帮”,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曙光。一晃又到年末,我回乡务农,农村电工生涯宣告结束,被贫下中农推荐招工,去了县沮漳河堤防管理处当电力技工。继而我合着时代的节拍,又参加高考,走得更远。

      老来偶还乡,看到那纵横有度的铁塔银线,总不免想起那个努力攀爬在电杆与梯子上的少年,不觉有些惆怅。

谢 谢 阅 读

       郭扬华,资深金融人士。曾任政策性银行省分行高管、总行专家委研究员。在全国报刊发表文学作品多篇,参与各类文学赛事获奖多次,出版文学著作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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