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歌,看这篇文章更有味道。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娄烨2018年拍的一部现实奇情题材影片,取材自广州冼村城中村改造,主角是房地产商和地方官员,而且情节极其大胆,惨烈,甚至奇葩,涉及到官商勾结,权钱勾连,出轨虐恋,最后又神秘失踪,互相谋害,甚至还有城中村强拆事件,烈火铁棍,献血横飞。
可以说,很黄很暴力。而这恰恰和房地产的发展类似,野蛮生产,无限生机。
广州房地产业,就像中国房地产业一样,自1998年开始房地产业以来,广州也开启了大拆大建之路,大拆,诞生了珠江新城CBD,科学城、南村万博、琶洲CBD等一系列的城市地平线。大建,也诞生了一线城市最多的城中村,无数的握手楼和隐藏在其中的上班族和外地人。
拆和建,都是在土地上诞生了,而土地是有限的,也就产生了矛盾。比如电影里的冼村改造,就是CBD吞噬城中村的博弈,博弈了10多年,至今还是互不相让。而在这博弈中,一边是房价飙涨到15万的珠江新城,一边是拆迁暴富的城中村居民,财富在城市发展中不断增长,孕生了无数的富豪。
在广州折叠的世界里,很多人靠着拆迁一夜暴富,很多人也借助房地产业,积攒了几代人的财富,也有很多权力者大肆敛财,当然,还有更多的人蜗居在城中村里,仰望着隔壁的摩天大楼,却无能为力。
在这部电影里,三个大学生姜紫成、林慧、唐艺杰,在90年初毕业,走入社会。姜紫成远走台湾,积累了人生第一桶金,以企业家的形象回到广州,开始了财富暴涨之路。林慧也开始了服装生意,后来开了茶楼,专门摆酒席,做官商掮客。
而唐艺杰走入了体制,在老友姜紫成的协助下,官运亨通,掌握土地审批大权,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这群时代的胜利者,春风得意,风光无两,他们的女儿马思纯,留学香港、欧洲,买豪车,住豪宅,过得非常舒服。
但这只是电影的第一点。从影片一开始,唐艺杰就坠楼死亡,接着不久林慧也发疯跳楼,姜紫成也因犯罪被抓入狱,商业帝国瞬间崩塌。所有的财富和荣耀,都像风中里那朵雨做的“云”,脆弱不堪,瞬间即可破灭。
而在电影里,他们美梦的破灭,表面上是靠警察查案而败露的,实际上却源自于家庭,源自于混乱的爱情和家庭关系,这群清纯的大学生,虽然腰缠万贯,却心灵空虚。唐艺杰是个家暴狂,他永远活在商人姜紫成的阴影下,只能靠着虐待妻子来满足自己的自尊心。
而姜紫成虽然事业成功,却始终无法和唐艺杰决裂,夺回自己心爱的女人,永远只能偷偷摸摸。而林慧,也夹在两个男人之间,夹在权力和财富之间无法自拔,一度陷入被精神病的处境。她唯一的人性可能就在于保护女儿吧。
而这种畸形的关系,最终因为那朵清纯的云,连阿云,而灰飞烟灭。姜紫成的财富来自台湾,来自连阿云的协助,而当他回到内地之后,就放弃了深情忠贞的连阿云,最终甚至联手林慧把她谋杀了,死的异常惨烈。
连阿云带着悲惨和绝望被活活烧死,把怨恨留给了世界。她就像那破败的城中村,被CBD踩在脚下,被人遗忘。但城中村既然有械斗,有反抗,连阿云也有了自己的救星,那就是唐一诺,马思纯饰演的忧郁少女。唐一诺一生活在家庭的悲剧中,表面看衣食无忧,实则伤痕累累。
作为姜紫成和林慧的私生女,她却只能叫爸爸为叔叔,叫叔叔为爸爸。影片最后,她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庭,扮演阿云开始了复仇,把唐艺杰推下了楼,由此引发了十年前的那场命案,也把自己的生父生母给送上了死路。
而当代的房地产,也就像那朵雨做的云一样,日益黯淡无光,逐渐消散不见。房地产业野蛮生长20年,终于陷入到了如今的行业危机里,暴雷的房企,烂尾的楼盘,无数还不上的债务,日渐萎缩的交易,那些曾经促进房地产业发展的预售制、公摊,也迎来了更多的骂名。
房地产业成了让全民发狂的行业,房地产企业家,也成了过街老鼠,身败名裂。
电影里资金置业的广告语,成就财富之梦,筑造温馨之家。这个口号真的是非常讽刺,堪称“罗刹海市”般对对时代的的讽刺,娄烨用这样一个房地产商的狗血爱情三角恋,打破了无数人对财富光鲜的向往,也是对国人家庭世界的灼烧。财富和家庭,并没有让国人心满意足,反而人财两失。
而电影外的房地产,也是如此。房地产满足了无数人的安家的梦想,也满足了很多人的财富梦想,但畸形的发展,造就的万家灯火,终究损害了灯火里的家,没有家的房子,最终还是无法持续下去,终究会烂尾暴雷,一片黑暗。
正如电影的主题曲一样,一场游戏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