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战书
“嗨，Jack，好久不见。”如果不算Mia那张习惯性臭脸的话，这算得上是久别重逢的热情招呼。
“Em, not too long，”Jack闷哼一声，拧上了螺丝，把扳手从车底扔出来，“怎么今天想起来摸到来生来找我了，小店最近不打算开工。”
jack是来生地下城一家街头医院的流氓老板，说是医院，大半部分空间被老板的爱车霸占着，手术区与车库浑然一体，不倒闭也算是个奇迹。老Jack医术怎么样是不知道，反正每天满身汽油地到来生酒吧报到，论喝酒绝对是道儿上的哥。
“怎么，情人带俩娃找上门要卷钱跑路了？”Mia一屁股坐到车库的改装车上，熟练地从抽屉里摸出一只细烟，用上新装的义肢点上火。
“放你丫的狗屁。医者仁心，更何况是我这种心怀大爱的好医生呢。最近广告老和我推些可怜的雅兰国暴乱现状，我愧疚地可想立刻金盆洗手。无论装上的机甲在哪个孩子的手里开火，我都得跪在赛博之神面前忏悔哦。”他猛蹬一脚，从他的改装Jeep底下滑出来，往满是汽油的汗衫上一抹，站起身来欣赏新改装的爱车，看不出来屁点内疚样。
“哈，‘谴责’，操他妈的，我还真不知道你这老小子还有良心这东西。”Mia一个白眼要翻上天，“妈的，被这老狐狸发现了，花了我不少钱，真是肉疼。”
地下城的生活拥挤而喧闹，虽实际并非在地下，但四周半截如云的财阀高楼围绕，重度工业污染的灰沉天空像封盖一般压在这片低矮的贫民楼上，阳光也无暇眷顾。来生在绚烂的霓虹灯牌和全息广告映照下日夜如夜，光污染便是这里这里的太阳。
包荧光屏可不是小价钱，Mia这回算是赌了笔大的。本来想用暴乱的场景泡他几天，激起这个退伍老兵的恻隐之心，今天再来卖个苦情计，好让Jack点头帮她装个军用导弹义肢，结果还没开口就被这老小子道破了。
“我懒得和你耍滑头，娃子。”Jack随手拎起了车厢盖上的龙舌兰，一口子灌了下去，“你的手术我不会做的，我只是个蜗居来生地下城的破义体医生，供不起你的理想。”
“理想？哈哈哈哈，你在这个破车库里关疯了？搞数字生命的白领狗兴起，原生人和改装人互相屁股都快炸烂了，到处都在打仗。人都不一定是人了，我说自己脑子里转的东西叫意识都要犹豫一下，居然还能听到人谈理想，老小子搞old school呢？”Mia从车盖上跳下来，侧过脸用自己的一只机械义眼看着他，轻轻呼出肺里的烟。
“Hahahaha，anyway，我说不过你。你老爹才刚因为港口暴乱被削了官帽子，最近安分点，别连累我这半截入土的老uncle，战争不是你能掺和的，”他一手夺过细烟掐断，“别老偷你婶婶烟抽。”
“切，老顽固。”Mia悻悻收手，踱步到手术椅又盘腿坐下，低头把玩起被车库劣质霓虹灯管映得泛着蓝光的银发，纤细高挑的身材配上合金义肢透出的冰冷感，颇有清冷版战斗天使阿丽塔的气质，这小姑娘给自己装义肢的时候应该没少模仿老电影里的英雄角色。
兴许是真的阔别太久了，Jack竟回想不起她小时候拉着自己哭闹要买娃娃的脸，满脑子都是这孩子四处惹起来的破事。老周这孩子教的，真怕一下子不留心就把自己脑子送出去了。“奶奶的，天天要老子来收拾烂摊子。”Jcak在心里发誓这辈子要不起孩子。
“自从我换掉那只瞎眼睛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做不成原生人了，我们总归是不一样的，我有我自己的做事风格。”这话也说的实在，Mia全身也剩不下几个原装部位了。最开始的也是最值钱的是右眼，是她老爹给装的军用义肢，连入大脑中枢接口，不知道什么渠道来的，也还查不出型号，但是从小姑娘现在的战斗力来看，是个了不得的装备。
“诶，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现世对人的定义变成啥样儿，我是不管，在我uncle Jack 眼里，你们这群小娃子活的最有原生的样子，”Jack冲Mia的泛视觉监测系统核心，随性一挑眉，垂眸又变回一副醉醺醺半死不活的样子，“心思精得和猴儿似的，说话凶得和猫儿似的，现在还给自个儿整的和长棍蛇似的，还不够回归自然？”
“What fuck？”Jack忽然盯上她的核心系统让Mia猛地一激灵再加上这个五毛钱的冷笑话，她一下子晕的找不到头，“我知道你觉得我在胡闹，但是这年头别用你们那个时代的认知水平来定义我们的能力。这个军用机甲改装我是一定会做的，来找你只是因为我知道你才是那个最顶尖机械师。”Jack没有抬头，但感受到军用义眼定焦到脸上产生的异常强烈灼烧感，女孩的声音也逐渐冰冷下来，声线里似乎出现了第二个叠音，“你现在拒绝没关系，再等等，明天的13点43分，G港第三区的爆炸会告诉你，我们想要什么。希望我再坐到这里的时候，你能给出我们满意的答案。”
“哦对了，明天周博正好在那里开会，帮我提醒他一声，小心点，别被炸死了。其他事我明天再来找你，希望那时候你想明白了。”Mia轻快跳起身，又从抽屉里顺走一根烟，人随着话音一下消失在车库外黑黢黢的走廊。
“小娃子毛都没长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净给人当枪使，”Jack抽出一条老中华，摸出打火机点上猛抽一口，“老周啊，战书送上门来咯。”
Chapter 2 布局
太阳时间2077年5月2日，星期三，蔚蓝科技周度港口会议。
蔚蓝科技G港空泊港口，东区最大的科技义肢贸易出口地，仿生人替代化完成度89%，港口已经鲜少见人，贸易订单由仿生traders洽谈成交。交错的贸易栈桥把货物按照军事化等级输送到不同分区，机器快速装箱后由鸢-18舰群运送到全球各地，耗时不过半天，仅仅一个港口占据全球近四分之一的义肢交易，而三区负责的重型军用义肢生意更是为全球的暴乱输送着源源不断的战力。
除了那些每天在值班室里处理些日常问题的维修工，港口最沾人气的时间就是每周三的周度港口会议，说是为了查验这周的港口的运行状况，实际已经变成了啤酒肚们的酒桌会和野心家的阴谋局。所有人都想发一把战争财，而蔚蓝科技这个军事大财团更是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挤破了头都想来高层面前露个脸。
会议早上10点开始，议程持续到下午5点，上午主要是港口运行情况监测，下午则是周度公司部门会议与商业交流会，也是今天的战争所在。
太阳时间9时55分
距离会议开始尚还有5分钟，蔚蓝科技的人还没来，但是今天的另一个焦点人物——G市市长，周博已经落座，有些爱来事儿的人按捺不住出手了。
“周哥，好久不见，还记得我不！我是张密啊，就那个搞军舰出口的老张，”张密五十出头，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精瘦模样，献起殷勤来却是中气十足，眨巴着他的合金大眼挤出各种夸张的表情，“那次港口爆炸案你没受苦吧？哪个破组织这么不长眼敢在G港搞事儿，得亏得我们周哥手眼通天，才俩月就官复原职咯~”
与会的人商界政界混杂，从事军火贸易的商人占多数，身上安装着风格各异的义肢，并将其视为自己能力与手腕的表彰。政界却是保守派的原生老顽固居多，被张密腆着热脸招呼的周博，便是其代表人物，尤其具有代表性的是他又老又帅，即使原生，也是阔太太间的香饽饽，超梦销量第一的夜晚最佳的肖想对象。
市长刚步入自己的知命之年，但是长期的自律让他保持着健硕的身材，冷漠的脸和他的行事手段一样不带人情味。由于暴乱连降两级后的两个月后，这位中年人又带着他的臭脸风轻云淡的坐回了G市市长办公桌。而他掌权后的第一次露面居然是在蔚蓝科技的空泊港会议，虽然大家心知肚明G市官商暧昧不清，但是他的这次回归竟直接无遮无拦地出现在了会议主位，众人揣测不断。
“嗯，上头做事严谨，也是为了我们民生着想，仔细查明事情来龙去脉，上头自然会赏罚分明。”周博慢悠悠的开口，声音柔和松弛，全然没有他外表看来的压迫感。
“诶周哥啊，您都不知道，这几个月我们有多担心您，听您太太说您可受了不少苦，但是您女儿倒是争气这段时间拿了个军事搏击战冠军！我家那小子……”张夫人也赶紧抓上老公的话头开始唱起二人转，胖乎乎的手臂随着语气挥舞，语气抑扬顿挫，表演声色俱佳，倒是比老公更有点天赋。
“嗯，小张这孩子确实踏实，值得栽培。”周博轻皱眉头，语气也短促冷峻起来。张密赶紧猛地侧身撞了一下边上滔滔不绝的老婆，会议室也随着这一下陷入沉寂。
太阳时间10时
蔚蓝科技的人准时出现，十余名身穿深黑紧身安保制服快速入场站定会议室四角，墙壁暗下来，只在正中映出泛着蓝光的“蔚蓝科技”四字，中央会议桌全息影像亮起，展现出本周G港贸易订单清单。智能终端清冷的女声响起：“欢迎各位莅临蔚蓝科技G港第231次周度会议，我是V，G港核心人工智能处理系统，将全权负责推进您的会议议程。请与会各位代表关闭通讯设施，会议期间涉及所有信息本公司持有最终解释权，您的任何不当言语行为将会被呈交全球贸易委员会裁决……会议将在一分钟后开始。”
在会场再次陷入肃静后，一位身形矮小微胖的女性快步来到会议室中央，翩然一笑，脸上带着婴儿肥但是眼神凌厉，“很高兴又在这里见到大家，我是陈琪，接下来让我们开始今天的第一项议程。”
Chapter 3 炸弹
太阳时间2077年5月2日10时05分，星期三，蔚蓝科技周度港口会议。
“首先，我将向各位汇报蔚蓝科技G港本周度贸易数据。由于全国性机械暴乱进一步扩散，全球军需依旧保持指数型增长。其中，冲突最激烈的雅兰国军械购买量再增50亿，占三区贸易总量之最，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该国居民对机械义肢的抵触保持着较高比例的原生肉体，战斗力受限，在战争中处于劣势，国家也已经已经债台高筑，如果国库继续亏空，本公司将暂停对该国的军需支援……”
陈琪站在会议室中间，滑动着身前的全息影像，雅兰国的战况清晰的投影在了大家面前，断臂残肢堆积成山，机械义体在血泊中依旧闪出耀眼的金属光泽，“并且我们四区医疗设备的输出量也保持高速增长，目前成为本港第二大产业线……”
会议桌上，周博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快速浏览着资料，保持着他惯有的威压，全桌的与会者都规规矩矩坐着，鲜有交头接耳。
忽然，周博右眼瞳膜亮起，显示有电话拨入，他微皱眉头犹豫片刻，还是起身出了会议室。
“什么事，Jack，我在开会。”周博一接通电话，右眼投射出Jack的全息影像，放的是他露着个大胸肌坐在Jeep上的油腻自拍，周博嫌弃地关闭了页面。
“别挂别挂老哥，我很快。你家小闺女昨儿来找我，说是今天下午1点多钟要把你港口炸了，要我和你说小心点儿，别翻身不成反被被炸死了，”Jack那头慢悠悠的说道，“其他也没啥事儿，我就再祝老哥一句咸鱼再翻身快乐！”
“嗯，知道了，你帮我管着她点，”周博在走廊落地窗站定，“谢谢你，Jack。”挂了电话，他沉思片刻，又打通另一个，“来了多少人。”
“不多，个位数，电子狗倒是带来了不少条，埋了十几个电子病毒和实体炸弹，掀不上天，还特地让小姐来放个炮，这像是来搞暧昧不像整事儿的。”电话那头噼里啪啦是打字的声音。
“嗯，挺好，别误了人家传情。”说着周博转身快步走回会议室。
“啊？哦，我明白了，周哥，晚点报告爆炸点。”
“嗯。”挂电话的时候，周博已然在会议厅坐下，单手靠上手把撑着头，轻叹一口气，开口说道，“陈小姐，能否打断一下您，在您的细致介绍下，大家对G港本周的情况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周某有个问题想请教。周某年纪大了孤陋寡闻有些跟不上现在的科技发展，非常好奇贵港的仿生人traders的工作情况，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嗯嗯，可以的，我们可以直接进入下一部分，全港仿生traders检测，”陈琪赶紧接话，市长老人家催她少说废话呢，“届时我们的终端会对traders进行检测，各位桌前的设备支持各位观看每一个检测流程，这也是我们蔚蓝科技给予各位最真挚的合作诚意。”
太阳时间11时30分
会议室的改造得奇形怪状的商人们昏昏欲睡，哈喇子都快流了半桌，政界的西装老狗为了给周博留面子，还在死撑着眼皮子看港口千篇一律的traders图灵检测。
周博支着脸，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检测记录，一个多小时来愣是让人读不出一点情绪。但是此时，周市长的视线默不作声地停留在一个检测视频上，调大了音量。
“太阳时间2077年5月2日11:30，第612次周度东区贸易检测会议，第31次仿生trader检测，0821号机组终端接入成功。0821，是否可接受检测？”
“0821号机组运行正常，可以开始检测。”0821号是港口唯一不带机械音的低沉男性嗓音，他不喜欢重复机械化的发声，不知道花了多久从人类录音中截取出几句应付日常交流的语言。奇怪的是这家伙儿工作也完全没耽误甚至业绩相当优秀，所以也没人管他这个小癖好，哦不，是没机器想管他。”
“copy。0821号机组第612次智能化检测开启。接下来您需要回答20个问题，请在五秒之内作答，若涉嫌比喻、模糊式回答，图灵分值达60分，您将进入仿生人图灵检测，请谨慎作答。录音设备已开启，5秒后开启测试。”
“Q1，请列举您本周达成的贸易清单。”
“斯托特国，脑机新型接口，200万个，单价1亿新币；吉尔克国，新型量子轰炸手臂，150万个，单价500万新币；吉尔克国，仿真阴茎，1亿个，单价20万新币……”
“Q2，您是否知道您的贸易协议价格皆高于港口traders均价，且您的订单66%卖向吉尔克国。”
“知道，欲望与博弈平生贪婪，我的行为是为了利益最大化”
“Q3，您是否了解吉尔克国非法侵略雅兰国并奸杀女性现状”
“了解，他们有需求，便存在谈判空间。”
“……您的回答开始触碰图灵检测数值，请审慎思考。”
“好的，但是V，你的行为没有意义，我不需要隐瞒，这不是解决之法……”
“Q4，0821号请列举本周机组维修情况。”
……
太阳时间11时50分
“G港第612次周度测试检验结束，无异常情况。traders图灵测试得分最高值35分，0222号，”V的金属音从会议广播传来，“您有10分钟的时间对检测流程进行复审，10分钟后终端将关闭端口并上传最终检测报告。”
与会者闻言如释重负般的直起身，左右拉伸身子打算出去大开朵颐。周博也顺大家的意，没有多说便起身走了出去。眼神里有些难得的戏谑，这回的炸弹送的有意思。
Chapter 4 都怪这场雾
雅兰国，日升，近赤道，光极强，难透雾霾。
“操”，陈生被电话惊醒，直挺挺地从床上惊坐起乱来，仅五月初已极热，分不清是自然温度还是昨日炸弹引燃的火。制冷仪坏了，房间到晚上一天比一天燥热难忍，每天只能硬撑到意识透支入睡，夜半还时不时有爆炸声惊醒。“喂，诶诶诶，王总，对我已经起床了，公司情况如此我哪睡得着，出了什么事，我马上去处理。”用力摸一把脸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换上谄媚的笑脸，陈生欢声回复。
“妈的吉尔克国这群狗杂种，真他妈王法都不管了，昨天晚上把老子港口炸了，老子新出港的那批船刚回港还没卸货呢。陈生你丫的在哪儿呢，公司破产了你落的着什么好？赶紧的给我去看看那群船夫死了没，特别是船上那货，无论死活给老子送回来。”王亮正想乘着中央国G港会议的时候好好嫖一场，没想到雅兰那群闲不死的机械军这时候还敢在天子眼底下放火，屌都还没拔呢炸弹先到了。
“好的好的，您先别急，中央国G港会议一直是军事戒严期，他们肯定不敢掀起大乱，我立马去看看，”陈生嘴上着急得很，身体愣是没动一下，心情烦躁的想给世界添把火炸了得了，“我昨天去港口看过，货物都到位开始装卸了，他们就算是半夜炸了咱也落不着太大的损失。”
“你丫的懂个屁，敢在老子的底盘地下动炸弹，掀了天了狗东西，早晚把那群废铁轰地炸也不剩。”王亮满嘴狗*屎地往外冒，没几句就挂断了。
呵， 满脑子只有钱和做*爱的暴发户，活的太久都是我对不起赛博上帝。陈生转头又倒回了床，拨通电话，左眼加密线路亮起，“港口那批货怎么样，别真死完了。”“按照计划设计线路，不会炸到火种，爆炸区内已经完成空间传送。”电话那头是语音留言，机械音简洁利落。“嗯，G港那边就去了几个小孩子，也就骗骗傻子的份，赶紧的。”陈生也没废话，挂断后还是抹抹脸起床，洗漱揉乱头发，在眼下抹上几层黑眼圈，把身形调得瘦削，调低身体能量值，套上衣服便憔悴出门。
公寓在白石洲，雅兰国的贫民窟，皆为单层旧屋，无任何智能科技设施，房与房间拥挤到缝隙都不剩，环绕在城区的废墟四周，现倒反而像安乐区。出门即是废墟，仰头硝烟盖天，难忆蓝天曾几何时，浓雾劈头盖脸，终日不散，似霾，伤身，更致命。
陈生仰头，低头，静默片刻，托着瘦削的身体向港口走去。东港，是雅兰国最大的港口，单面临海，与邻国就机械义肢使用问题产生较大冲突，外交失利，可幸依托全球最大自然海太平洋，海产成为雅兰国最大对外输出产业。王亮为渔人出生，十几年下来也混成了港头势力之一，素质没几分，吃了出口垄断利润有了几块破钱，成了十足的地头蛇，陈生混进来几年认怂当孙子也算成了个管事儿的，卧底这事儿都懒得瞒着了，在这穷乡僻壤之地除了吃饱没人关心别的。
“昨儿个港口被他丫的炸的猛，兄弟们伤亡咋样？”陈生一走近，管事儿的就迎上来，“哥几个昨儿连夜卸货，雾浓咱也看不清啥，就瞎干。炸弹来的时候反导报警地及时人都撤离了，伤亡倒是不大。就是货物全陷在轰炸区里了，咱船也废的差不多了，怕是得缓一会儿了。”港口人来人往地救火，管事儿的扯着嗓子迎合地说道，炸的不是自己船仿佛得了乐子似的。“嗯，尽力抢救吧，战事紧张也没办法，小心机械人渗透啊。”陈生打个哈欠便过去了，不问战事得失早已成为习惯，活过明天即可，上边儿人的问责枉若废话，是沉默规则。
